我只是在拒絕一個我害怕的事物

一味逼著我去接受

卻沒人過問為何恐懼

如果真有一個人出現

能讓我覺得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不可怕

我想我也不會那麼抗拒

夢 

地上有圍成圈的坑 

每個坑裡有一個朝上的頭骨

每一個頭骨都栽著一隻面朝下的白老鼠 

尾巴留在了坑外面 

 

這個儀式 

是白鼠部落獲取力量的方式 

他們手上和腿上的毛色會變黑 

他們就可以快速旋轉 

像個電鑽一樣 

 

看著他們 

我笑了 

費那麼大力氣 

只為了獲得電鑽一樣的力量 

 

 

鳥群一直存在 

隱藏在城市的小森裡 

 

不需要知道它們有多少次起飛又落息

 

寒枝驚動一隻鳥


鳥群遮蔽了天空的那一刻 

被看見的那一刻

人類意識到了它們的存在 

或許是 

只在五點發出聲響的一些存在 

散落在城市裡 

不被察知的存在 

 

看到的瞬間 

也意味著失去 

米蘭有一條河 

是我無意中發現的 

那天我在博物館看到一幅油畫 

油畫裡

是一條流向夕陽的河 

河邊有穹頂大教堂 

我想親眼看見 

但我找到的那條河 

不是畫中的河 

那條河有一個爬滿藤蔓植物的小花園 

有一對擁吻的情侶被我記錄在膠片 機

有窩在石磚上曬太陽的貓 

有一個幽暗的角落 

一張四方形臺鋪了格子桌布 

有一瓶長相高級的氣泡水 

還有一大份回味無窮的海鮮意粉 

有嘈雜的音樂

有對著我吹口哨的義大利男子 

有純鮮果汁 製成的冰棒

 

有讓這一切發生都被經歷被記住的我 

夢 

三顆珍珠落下 

帶著嬰兒的女人 救了大家

 

俄羅斯制服的監察人員圍繞著

用一個狹長的黑機器 

微型閃光燈

一直拍著 我們

只是因為我下面什麼都沒穿

 

那是一個城市的邊緣地帶 

人們不允許任何皮膚的裸露 

 

一群人在逃亡 

一群人在追趕 

 

我們都是

從那個行進在美麗風景中的火車

跳下來的人 

每個人走在街上 

都帶著故人的影子 

 

回憶會消亡 

故事也灰飛煙滅

留下浮光掠影 

留下隻言片語 

 

在序幕裡 

你會看到很多人的名字 

 

感謝 

出席過誰的人生 

悠悠的 

那些雲 

在我眼裡變成了魚 

 

一隻長鼻子的劍魚在前方 

後面跟著座頭鯨 

游在一片粉柚色的海裡 

你有可能不知道

自己生活的某個片段聽起來是怎樣 

 

有嘈雜的聽不清的人聲 

有桌椅挪動的聲音 

有一點點鞋底摩擦地面的聲音 

是潮濕的那種摩擦

 

突然好奇自己的生活空間裡 

有些什麼聲音 

或許自己平時並不會留意到 

迷迷糊糊的時刻 

我看見了一條走道 

可能外面天黑了

可能沒有開燈 

斜放著嬰兒車 

 

我分不清那走道

是Berlin

還是Zagreb

 

不間斷的記憶湧現 

卻是抽離了時間空間的碎片 

人物故事也消失了 

 

只剩下我

 

當一個狀態

持續足夠久 卻也不致命

就不再想脫離了 


就像我一直重複說著的 

你可能不會真正好起來 

但你可以習慣它 

每個眼裡還有未來的人

都帶著幾分天真 

 

天真夾雜著大無畏 

是一點點冒險的精神 

 

除了睡覺 

我還能找到更好的辦法嗎？

雨下得很大 

 

沒有撐傘的人 

舉起了大旗 

 

他們戴上了玫瑰色的濾鏡 

看到的世界不是完美的 

在催淚彈和胡椒噴霧下的臉孔 

抽著雪茄喝著威士忌的人不在意

不是一個完美的世界 

至少有值得守衛的東西 

 

冷冷的笑聲 

笑著天真的人 

彷彿聽不到自己無法握拳的雙手已空

就像鐵皮架空的軀殼 發出的聲響 

冰冷  

 

你聽過法國街頭的呼喊嗎 

你聽過布拉格穿短裙的女孩子對士兵的挑釁嗎 

你聽過英國宮殿門口男女吹起的口哨嗎 

 

你害怕這些聲音 

又憑什麼笑？ 

冰島是一個

曾讓我放下執念的地方 

放棄索求 

放棄探尋

 

憧憬只剩下 

今日睡去 

明日醒來 

太陽還在天上 

地球照常運轉 

心跳呼吸正常 

 

生命在那裡 

得以回歸本質 

夢 

把白吐司去邊對半切成長方形 

烤到雙面剛好有些金黃 

此狀態下的吐司外脆內軟 

夾著糖蓉 

糖蓉里面抹了厚厚一層煉奶 

 

他做好之後

放在桌子上 

桌子上的藍色印花瓷製碟子裡 

她吃了好多